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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试天下 倾泠月 5712 字 2019-04-12

叫老狐”一个“狸”字生生咽在喉中。

唇畔相碰,鼻息相缠,双眸轻合,婉转相就。

此时正星月朦胧,此刻正良宵静谧,此时正良人在前,此刻正情浓意动

且将那翡翠屏开,且将那芙蓉帐掩,且将那香罗暗解,且将那鸳鸯曲唱

唇扫过是火,手抚过是火,那轻语如火,那叹息如火,那呼吸如火,那火从四肢百骸烧来,炙热的似要将身融化心却如水,柔软的、缱绻的蔓延,蔓过炙火滴滴水珠滑落,激起一片清凉的颤栗伸出手,紧紧的抱住,颈项相交,肌骨相亲,心跳相同,任那火燃得更炙,任那水暗涌如潮,任那水火交缠,任那颤栗不止,只想就这么着就让此刻永无休止,又或此刻就是尽头

晨曦偷偷的从窗逢里射入,透过那轻纱薄帐,欢喜的、欣慰的看着那相拥而眠的人。

发与发纠结,头与头相并,颈与颈相依,手搭着肩,手搂着腰,那面容是恬静的,那神情是恬淡的。

眼微微睁开,慢慢的适应房中的光线,转首,痴痴凝视那睡容,轻柔印下一吻。

轻巧的起身,下床,着衣。

开启那紧闭的窗儿,灿烂的冬日朝阳剎时便泻了一室,暖暖了金辉中,微寒的晨风灌进一室的清爽。

眯眸,任那晨风拂起披散的长发,任那清风抚过脸颊,留下一片冰凉。

“这么好的阳光,这么好的天气,很适合远行呢。”不回首,却已知身后有人。

身后的人目光幽沉的看着她,心头千思万绪,可看她那一身白衣,那随意披着的长发,却已是心知意明,剎时,胸中如万流奔涌,狂澜起伏面上却是神色不惊,镇定从容。

“我要走了,你应该知道,也应该明白。”

窗边的人回首,一脸无拘的灿笑,一身恣意的潇洒,朝阳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浅辉,似从九天而降,又似瞬息便融九天。

兰息无力的在软榻上坐下,微微合上眸。

“知道与明白是一回事,可不可以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半晌后,房中才响起兰息略有些暗哑的声音。

惜云微微侧首,眸光如水的看着他:“我本应早早便离去,那样或许多的事便不会发生,我明明知道那样互疑的两人是不可能同步同心,可我却依然留下。那一半是缘于我的怀疑与防惫,一半其实是缘于我的不舍,我舍不得你”

“而今却要舍了吗”兰息抬眸看着她,面上的浅笑有几分惨淡,“其实这么多年,我明明能察觉到我们之间的牵绊,可我却一直不能确定也不敢确定,我想那是缘于我的害怕。我害怕当一切都清晰的摆于眼前之时,那便是你离我而去之时,我害怕你的离去”

“黑狐狸”惜云轻轻叹息,走至软榻前,抬手抚着那已不自觉紧簇一处的长眉,“你说风王、息王再并肩走下去,结果会如何呢”

兰息凝望她,望进一双明澈如水的瞳眸,那双眸子将所有的都显露其中,也将所有的都一一看进其中

“你我都清楚,那有无数无数的可能”惜云指尖抹开那纠结的眉心,怜惜着那眼角的细纹,“那无数的可能简单的分为好与不好,可不论是哪一个,你知我都不会开心”

“无论是风惜云也好还是白风夕也好,人骨子里的东西总是不能改变的。而以往那些死过的人、那些流过的血是无法抹去无法忘记,更甚至以后还会有更多我不愿看到的生离死别血溅魂飞我无法与你待那万骨成灰之时并坐皇城,笑看万里江山,我终只合江湖老去”

惜云俯首,那双墨玉的瞳眸便在眼下,那眸中的千言万语,那眸中的万绪千思她都一一看进,那一刻,心是柔软的,心是酸楚的,可即便如此,她也必立意坚定

“风国与风云骑我全部托付予你,以他们待我之情,必不违我令,以你之能,必不负我托而我走后,你才是真正的毫无顾忌与牵绊,自可放开手脚,将这天下拥入怀中”

“黑狐狸,无论我在哪,我都会看着你这一生,我都念着你,都看着你”指尖轻轻抚着那张令她心痛万分的容颜,目光朦胧,低首相近,呢喃轻语,“此刻,此刻是你我最美的时候”

唇温柔的吻上那双墨玉眸子,将眸中那万千情意轻轻吻进,便是心如刀绞,便是万箭穿身,她也已决定

一室的静寂,一室的空荡,只有那寒风依不停的吹进,拂过那窗棱,拂过那丝幔,拂过那灰白的长发,拂过那痴坐的人,拂过那暗淡失神的眸。

抬首四顾,如置梦中。

这刚才一切是否都为幻想刚才一切都未发生刚才一切皆可不作数

可是胸膛中传来的痛却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相伴十年的人,真的抽离了他的生命

昨夜相拥入怀,昨夜颈项相交的人真的弃他而去从今以后消逝于他的生命,永不再现

胸膛里的痛似乎麻木的,然后便是一片空然,风吹过,便是空寂的回音。

那阳光是如此的阴沉,那窗外的天地是如此的暗淡,那隐约入耳的是如此的噪呼那所有看入眼的为何全无了颜色那所有听入耳中的为何全无了实义

隐约间似明白了,隐约间一股怒焰渤然而生

“该死的臭女人”一声暴喝直冲九霄,震慑了康城。

那是俊雅的兰息公子,那是雍容的息王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毫无风度的大吼怒骂

五十四、且视天下如尘芥

二十九日,康城息王寝室外,钟离、钟园听到息王一整天都在骂“该死的臭女人”。他们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竟能让王如此震怒,昨夜与风王不是处得好好的吗不过他们并不想去弄明白,只是小心翼翼的侍候着王。而除了王一反常态外,康城诸人基本上都安然无事,只是齐恕、徐渊、程知三位将军面有异色,神情悲楚。

三十日,息王终于不再怒骂,但依整日闭门未出,城中诸事自有诸将安排妥当,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事需要双胞胎冒着生命危险去敲开那扇门。而以双胞胎有限的目光所得的便是风王似乎不在城中,可城中似乎都知道。双胞胎并不管这些,依只是小心的侍候着他们的王。

二月一日,清晨。

康城是平静的,虽屯聚十万大军,但城中军民相安。

风云骑也是平静的,虽然他们的王现在未在城中。在息王抵康城的第二日,风王即派齐恕将军诏命全军,因伤重未愈,须返帝都静养,是以全军听从息王之命

墨羽骑、风云骑对于这一诏命都未有丝毫怀疑。那一日风王中箭息王惊乱之景、那一日初见为救风王而一夜苍颜白发的息王之容、那一日两王于万军之前相拥之情,依清晰刻于脑中

所有的人都相信两王情深意重,两国已融一体,荣辱与共,福祸相担

这一天,息王终于启门而出,双胞胎顿时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侍候。不过这一天的息王很好侍候,因为他基本上都待在书房,非常忙碌,至华灯初上,双胞胎恭请他回房休息时,书房中一切井井有条。

二月二日。

兰息照旧一大早便入了书房,双胞胎侍候他吃过早点后便守候在门外。

“钟离。”半晌后听得里面的叫唤,钟离马上推门而入。

“着人将此信送往苍舒城,本王邀皇王明日辰时于苍茫山顶一较棋艺”

“是。”钟离赶忙接信退下。

“钟园。”

“在。”钟园上前。

“召乔谨、端木、弃殊、齐恕、徐渊、程知六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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