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1 / 2)

画怖 瑆玥 5808 字 2019-11-05

按理说,只有当人死去的时候才会出现兽记,这时候,医院的仪器也才能检查出死者体内的兽。秦赐在一旁说。

我看见的也是死人的兽,我是城里的人,自然没开什么天眼。老太太说。

死人的兽?可是秦赐觉得这个说法实在有些恐怖。

你们赚到了。老太太咯咯一笑,点起一支自制的烟卷儿,声音沙哑着说:你们白白赚到一只死人的兽,还是个极品的。

你能把话说清楚吗?柯寻直接问。

老太太歪着头,那只红眼睛还在向柯寻身后的萧琴仙寻挲着:她不是一个人,她体内有两个人的灵魂,那个女人和她长得有点儿像,跟了她好几年了。我看这个最准,帮很多人驱过邪。

萧琴仙在柯寻的身后发抖。

现在怕的不是她,是她体内的另一个女人,老太太叼着烟卷儿,表情有些傲慢,我年轻的时候降伏过不少这样的孤魂野鬼。

秦赐大概听明白了这些话,问道:也就是说,如果现在用医院专门检查兽的仪器,也可以查到她体内兽的确切位置是吗?

老太太从略显寒酸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生锈的小匕首:不用那么麻烦,医药费多贵啊,我在这儿就能给你切出来,但兽得分我一半儿呵呵

第180章绯色之兽27┃雩北国。

萧琴仙整个人像刚从深海里趟出来,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蘑菇头失去蓬松,湿漉漉地贴在脑袋上。

虽然已经离开了那个老太太,但那只恐怖的红色眸子仿佛贴在了萧琴仙的身上,甩都甩不掉。

回程的出租车慢慢开起来,萧琴仙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整个人因为虚脱而松垮垮地靠在旁边的卫东身上。

卫东也只能虚虚扶着对方,将身体给她靠。

我生下来八字就弱,小时候经常被跟上东西,家里三天两头请神婆光顾,神婆说我骨头太轻,容易被上身。萧琴仙的眼睛无神地望着窗外陌生的街景,长大之后好多了,没发生过什么不妥,但因为心里忌惮这个,所以经常戴着避邪的东西。

柯寻依然坐在前排的副驾驶上,将手中那张地图塞进了包里。刚才那个老太太见分兽不成,就执意要给几人算命,又说要给萧琴仙驱邪最终柯寻花10块钱买了张地图,老太太这才勉强作罢。

萧琴仙的眼皮微垂着,双眼却一眨不眨,令人不知道它们的聚焦点在哪里:我爸觉得我的八字不吉利,一直想把我送人,是我妈执意留下了我。

哪儿有因为八字不好,就要把亲生骨肉送人的道理?卫东想不明白。

萧琴仙歪起一边嘴角笑了笑:我有个姐,我姐是个幸运儿,她出生的那一年,我爸的生意发了财,我妈在单位升了职,我们家那片老房子拆迁还得了一笔不菲的拆迁款。我就不同了,我出生那年,我爸的生意黄了,我叔叔为了爷爷的遗产把我爸告上了法院,反正那年我家鸡飞狗跳的,我爸直接叫我丧门星。

我姐真是个幸运儿,本身就是个学霸,体育还特好,哪儿哪儿都好,长得也好看,虽然人家都说我们姐俩长的挺像的,但并不是五官相似的人都拥有同等的美貌,有时候细微的不同恰恰是点睛之笔,我姐是个大美女,我就是个普通人。

我爷爷是搞美术的,所以我们家有这方面的遗传基因,尤其是我姐,考上了全国最好的美术学院,很多知名画家都是她的恩师。她性格还特别好,阳光热情,属于那种情商高的人,谁也不会想到她有抑郁症,而且还挺严重的,25岁那年自杀的,跳楼。

真不敢相信,她的灵魂会在我的身体里。她那么高智商高情商的灵魂,怎么会选择我这么平凡的皮囊呢。萧琴仙发出一阵阵令人难受的冷笑。

车里异常安静,包括那个扫眉搭眼的出租车司机。

过了半晌,秦赐打破了沉寂:你怎么知道是她,万一是别人呢?

她就是o型血,而且眼睛下面有一颗红色的泪痣。萧琴仙摸着自己眼睛的下面,那个似乎该有泪痣的地方,罗维看到的那个人是她,不是我。

卫东忍不住说:罗维的眼睛不是只能看到兽记吗?那个红色的泪痣又是什么呢?兽记不是都该长在脑门上吗?

这个问题恐怕谁都无法给出正确答案,秦赐也只能猜测:也许罗维不只能看到兽记,还能看到有兽的灵魂。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萧琴仙体内的两个灵魂,总有一个醒着一个睡着,白天的时候是萧琴仙醒着,晚上的时候则是姐姐醒着,每当灵魂醒着的时候,身体就会呈现出与灵魂相对应的状态。

如果这样的话,就能够解释萧琴仙晚上的烟瘾,以及凌晨给她检查身体时发现的种种问题。

也不只是白天和晚上,只要没有太阳,她就会出来活动,我也并非全无察觉,就好像浅浅的梦境一样,有些印象和记忆,但并不深刻,也无法主导。萧琴仙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用右手食指在车窗上画了只看不见的鸽子,现在的这个就是我,灵气跟她差太多。

你们还记得我给池蕾画的婚纱设计图吗?当时我还以为池蕾显灵了,借着我的手设计出了完全不同风格的婚纱,现在想想,其实是我姐画的。

可当时是下午吧?卫东问。

的确是下午,但那个时候没有太阳。

众人恍然想起,前天下午的这个时候,正是暴风雨来袭,一瞬间白昼变成黑夜,就在那个时候,萧琴仙和姐姐完成了冥冥中的灵魂置换,姐姐成为了这具肉身的主宰。

当天光恢复的时候,萧琴仙才再次还魂。

你姐姐认识雩北国吗?柯寻回过头来问。

我也不清楚,萧琴仙的声音依然气若游丝,我之所以去那个艺术馆,就是因为知道那天会展出我姐姐的画,也说不定是冥冥中的她想去看那幅画吧。

你看到她的画了吗?卫东问。

萧琴仙依然靠在卫东身上,丝毫不觉得不合适:你不也看到了,你还说你比她画的要好。

嗳?有这回事儿?

你当时指着我姐姐7岁时画的一幅婚纱画,你说你7岁时画的比那好多了。

卫东定下神来想了想:我想起来了,那是一幅铅笔画不对呀,那幅画的作者名字是萧琴仙啊?明明就是你。

萧琴仙无声地笑了笑:萧琴仙是我姐姐的名字,我小时候并不叫这个。

这下子大家都有些惊讶,实在有些不知所以。

我姐姐死前,在s市一家最著名的国际婚纱馆做婚纱设计师,她的死特别突然,所有人都没想到,当然也给那家婚纱馆带来了很多无法预计的损失。让我代替我姐姐,是那家婚纱馆的负责人想出的办法,我也是学婚纱设计的,虽然无法跟我姐姐这样的天才相比,但成绩也还不错,所以我就顶替了萧琴仙继续在婚纱馆工作,我们本来长得就有些像,我姐姐也不爱拍照露面,这件事居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为了将此事做得圆满,我连身份证都改了名字。

众人听了这样的话,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出租车司机却突然说话了:有些鬼魂只认名字,你连名字都用了她的,她自然觉得你的身体也是她的。不过,能在国际婚纱馆挣大钱,身边跟只鬼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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