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1 / 2)

画怖 瑆玥 5756 字 2019-11-05

柯寻严格按照麦芃的要求,用食指和拇指轻轻卡着底片上下的锯齿花纹,这样可以最大限度保持画面的整洁:萝卜你看,这张照片上只有一条鱼。

这也是一张白色的底片,上面的一条菱形的片状大黑鱼几乎占了整个画面,因为图像大,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鱼的眼睛,是灰色的一个圆点。

这条鱼不是完全漂在水面上的,它的身上有灰色水波纹,我总觉得它是活着的。罗勏怎么也想象不出这张照片是怎么拍出来的,它好像在贴近水面的地方游着,而且是侧身朝上那样游,奇怪,鱼不是用鳃呼吸吗?那它的鳃岂不是暴露在水面上了?我天我是不是也学会分析了,而且还运用了生物知识,哥你快夸我。

这好像不符合鱼游泳的原理吧,柯寻也觉得这张图片反映了一些问题,我也觉得这些鱼身上有玄机,可惜这些底片太小了,颜色也是反色,要是能放大就好了。

罗勏也看向旁边的麦芃:你们能用一个罐子冲洗出胶卷儿来,能不能再用一个罐子洗出照片儿来啊?

曹友宁先说话了:洗照片可没那么简单,首先需要放大机,那是个机器,可不是纯靠手工就能做出来的!就算咱们有麦神也不成啊。

原来麦芃在这群摄影师里是有着神一般的称号的,此时他陷入苦想状态,过了半天才说:这个世界好像没有电,如果手工制作放大机的话,起码得需要一个用电灯组成的光室,还需要专业厂家生产的照相放大镜头,有了这两件东西,其他的我都可以想办法组装用正反两块凸透镜,可以组成个简易透镜组,至于皮腔和底片夹应该也没问题。

罗勏目瞪口呆地听着,这次确信自己真的遇到大神了,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仅仅是用电这一点就能把人难住:咱们的手机里都有电,你们的照相机里是不是也有电池?

麦芃苦笑着摇头,还吸了吸不太通气的鼻子: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我需要的是真正的电灯泡,哪怕不是奶白色放大专用灯泡,只用普通LED灯也可以的在这个灯旅,如果他们有电灯的话,何苦还要点这么多灯笼呢。

那些成像之类的东西太复杂了,我们现在只是想放大底片,哪怕是反色状态的放大也行,朱浩文突然说,用放大镜行不行?

你那里有放大镜吗?麦芃急忙问道。

朱浩文:没。

麦芃:哦阿阿阿嚏阿嚏!不好意思。

朱浩文:

柯寻说:放大镜算不上很高科技的东西,说不定能在这里的店铺买到,刚才我们在楼下看到了集市,也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正巧,我这里也需要放大镜。说话的是秦赐,我的包裹里有一本医书,上面的字很小,这里的光线又比较暗,辨认起来很吃力。

医书这两个字,仿佛给大家带来了些希望万一在这里生了病,起码身边有现成的医生能按照医书来给自己医治。

陆恒说道: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医术是不是和外面一样,我祖父就是开中医诊所的,我小时候也学过一些简单的中医知识。

难怪我这本医书里会有你的借书签名。秦赐说。

借书签名?陆恒乍一听说签名这两个字,不免有些敏感大家想要出画不就是找签名吗。

说到这里,秦赐也有些不可思议:这是我一向的用书习惯,我的书往往会在扉页夹上一枚大书签,我会要求每一位借阅这本书的人在书签上签名,这也算是一种强迫症吧。没想到这一点居然被画捕捉到了。

卫东:秦哥,你小时候的绰号一定是图书管理员之类的吧?不好意思啊,歪楼了。

陆恒继续问秦赐:你的意思是说,你那本医书的书签上有我的借阅记录是吗?

对,有你的借阅签名,可惜没有日期。这一点秦赐也有些遗憾,如果有日期的话,就能明白这个世界所属的年代了。

牧怿然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略略有些沉重。

柯寻和罗勏此时已经走到门口:我们想办法去找放大镜,咱们不能都在这儿干等着。

很快又有几个成员加入了找放大镜的队伍,房间门打开又关上,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牧怿然亲手将那些底片装回了信封,然后把信封放回了黑色显影罐里,同时又看了看显影罐里那些冲洗胶卷专用的显影粉之类的东西,最终目光停留在这些东西的主人奚盛楠的身上。

我的话并无冒犯之意,毕竟每个人包裹里的东西都会有一些个人痕迹在上面,牧怿然望着奚盛楠说,在以前的生活里,你有没有拍过类似的照片?或者有没有看到过照片上的这些东西?

奚盛楠此时正在打理一只首饰木盒,里面似乎有一些簪子手镯之类的东西,她没有细看就将盒子关上了:我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样奇怪的鱼,也从来没有拍过类似的照片,那些东西就像这个首饰盒子,对我来说很陌生。

牧怿然垂眸,再次睁开时,眸子里闪烁出一片朦胧烛光:目前,我们并没有找到一条明晰的线索,但问题已经接踵而来,我们现在不妨集思广益,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哪怕很离谱,也无所谓。

麦芃揉了揉完全堵住的鼻子,重感冒令他有些痛苦:我目前最大的疑问是明明大家入画之前都健健康康的,为什么我就突然得了重感冒呢,这不符合常理。

牧怿然闻言,点了点头,用笔在一个本子上记了下来:这一点的确不符合常理。

我也有个疑问,杜灵雨举起了手,这其实是件小小不言的事,但我觉得特别奇怪,为什么我身上的香水味完全消失了,那款小偷玫瑰的味道非常持久,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大家继续说。牧怿然拿笔又记了下来。

我的疑问是,朱浩文依然站在一盏纱灯的旁边,此时也开口发言,为什么这幅画对我们每个人都如此了解,先是知道了我们的姓氏,之后又按照我们在原本世界的回忆和习惯给我们安排了道具,即使这幅画走的是角色扮演的路线,也不可能摸清每个玩家本身的喜好。

玩家?邵陵不觉看了看朱浩文,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能一路活过九幅画,这个人似乎把所有的画世界都视为了单纯的游戏通关。

邵陵说:这也是我心里最大的谜题,因为把握不准这个世界的中心,所以觉得很迷茫,而这幅画如此了解我们每个人,这让人感觉恐怖。

牧怿然始终面不改色,低头用笔记录着一切。

奚盛楠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裹,如今那个显影罐已经充了公,就放在公用的柜子里。

奚盛楠仿佛失掉了之前的那种精气神,此时声音低沉着说:这幅画的确很可怕,它不仅捕捉到了我们的内心,还将我作品里的人物还原在了这个世界里,但这个世界本身又和我的小说世界完全不同,我很迷茫,而且很悲观,总觉得我会是最倒霉的那个。

杜灵雨安慰地说道:奚姐,你别乱想,也许只是时间的问题,瑕玉可能是我们发现的第一个作品人物,后面说不定还会发现其他东西。

奚盛楠一阵苦笑,感觉身边的陆恒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似乎在试图给自己力量。

轮到秦赐说的时候,他只是摇了摇头:我已经乱了,这个世界超乎了我的想象。我认为最可怕的是,我们要继续扮演商队里的角色,很多事情不能说破,也不敢向NPC过多打听什么,只能自己攥着拳头猜。比如底片上的这些诡异的鱼,我们无法拿出去问别人,越重要的线索越不敢问,生怕被这里的人识破了我们画外人的身份遭到反噬。

几个新人听着秦赐的话,愈发觉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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