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邱氏噎了一下,当初儿子为了这女人闹翻了天,这么多年不成亲不纳妾,眼看贺家大房要绝后,邱氏不能做贺家的罪人,在他临行寻人前答应他,只要叶秀芝回来,邱氏就跟她和睦相处。

撇着嘴从这闹心的儿子身旁经过,邱氏径直坐在主位上,说:

“那我这个当婆婆的要杯媳妇茶喝不过分吧?”

贺啸天扭头询问叶秀芝的意思,叶秀芝没说话,贺啸天说:

“娘,秀芝给您奉茶前,您还差她一个道歉。您答应过我的。”

邱氏无语,当时儿子找到人后喜极而泣,他又担心叶秀芝不肯跟他回来,邱氏便安慰他,说只要叶秀芝肯跟他回家,她就为当年拆散他俩的事情当面道歉。

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可事到临头,她几欲张口,道歉的话就是说不出来。

其实仔细想想,她当年也没干什么。

就是说了点难听的话,把人赶出京城,没伤她性命,没断她生路,脚长在她身上,她不会再回来吗?

自己不回来,还要她道歉,真是的!

可答应过的事情就得做,邱氏叹了一息,对叶秀芝道:

“从前过往,都是我的不是,对不住了。”

叶秀芝性情豁达,当年确实受了些委屈,但随着年岁增长,又有贺郎千里寻她,那点委屈早已化作烟云,接过奉茶丫鬟手里的茶水,敬献到邱氏面前:

“夫人请用茶。”

邱氏正要接过茶杯,就听贺啸天纠正:

“叫老夫人吧。以后这侯府的‘夫人’二字都是唤你。”

胳膊肘往外拐邱氏算是见识到了,气得胃疼。

有贺啸天在,叶秀芝底气十足,重新奉茶:“老夫人请用茶。”

邱氏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要冷静,跟儿子闹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母子关系有所缓和,她要保持微笑。

接过茶喝了一口,邱氏想了想,又从胳膊上撸了只玉镯递给叶秀芝,叶秀芝大方谢过接受。

邱氏左右看了看,问:“听说你们还带了个孩子回来?”

“是啊,娘。她……”

这回是邱氏打断贺啸天的话,问叶秀芝道:

“她是你这些年在外面生的?”

叶秀芝看着邱氏那怀疑的眼神,立刻明白她这句话在暗指什么。

不等她回答,邱氏又道:

“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最看重的就是血脉,当初你离京时肚子还没大。你可以进门,孩子也让你继续养在身边,贺家供她吃穿,送她出嫁,但侯府嫡长女的身份就……”

“娘!平乐就是我的孩子,侯府嫡长女的身份自然也是她的。”贺啸天制止邱氏继续说下去。

邱氏起身指着儿子怒骂:“糊涂!我跟你说……”

“您不必说!平乐是我的孩子,她就是我侯府嫡长女!谁要敢说她一句闲话,我必不放过他!”贺啸天威严吼道。

邱氏怕儿子发火,因为他一般不发火,要发就是大火,拦都拦不住,不过到底是母子,邱氏还是有自己一套方法应付儿子的。

做惊恐状捂着心口,邱氏悲恸质问:“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哎哟,我这心口疼……”

贺啸天见状,也不好再吼,抓住叶秀芝的手,语气坚定:

“甭演了,总之我就一句话,秀芝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女人,平乐是我第一个孩子,今后就算我和秀芝再有孩子,平乐也是我侯府嫡长女,这身份谁也改不了!”

贺啸天的声音十分洪亮,从明月阁的回廊往主院走的叶平乐都听见了。

这亲爹,可以的!

加快步伐往主院去,叶平乐到的时候正赶上另一出大戏,邱氏叫人拿来了绸缎,威胁贺啸天如果非要叶平乐认祖归宗,她今日就吊死在这房梁上。

叶平乐仰头看了看主院正堂至少有七八米高的房梁,不是叶平乐瞧不起她,没梯子她手里的绸缎都甩不上去。

再说了,绸缎?

用绸缎上吊挂的住吗?没诚意!

邱氏虽然一副‘视死如归绝不妥协慷慨就义’的表情,但肢体几乎没动作,反而旁边两个配戏的演员又是阻拦,又是哭喊,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情真意切的演技简直吊打邱氏。

贺啸天看着爱折腾的母亲,憋了好一会儿气,正打算爆发的时候,叶平乐从外面走入,跨进门槛直接来到贺啸天面前,问:

“爹,这位老太太是要上吊吗?我们扬州有个街坊,就是吊死在后街歪脖树上的,那舌头伸得老长,她家里人给她收尸的时候,还得把舌头卷巴卷巴才能塞进嘴里。”

少女的天真,恰到好处。

她说得太具体,以至于厅堂里的所有人脑子里都有了画面,于是整个堂屋都安静了。

邱氏的脸黑红一片。

不过贺啸天现在却没工夫理其他,他蹲下身,将叶平乐转向自己,热泪盈眶的问:

“平乐,你刚才叫我什么?”

叶平乐觉得很奇怪,为啥亲爹的泪腺这么发达,眼泪说来就来,一会儿功夫就盈满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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