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节(1 / 2)

小王爷艰难地说,“我、我虽然委身于你,但我不干那种事,哪怕你求我……”

冰清玉洁是没有了,但男人的骨气不能丢啊!

她拆了面具之后,褐肤红唇,颜色愈发夺目起来。在这禁庭之中,天光鳞叠,离离矗矗,黑毡直檐帽压着她的发,也挡下一处乌暗的阴影,沿着眼锋没入鬓发,狭长得俊美凌厉,就是侵略性极强,欲望没有一点伪饰。

“求你。”

她非常直白,也不加掩饰。

小王爷觉得这有点离谱。

她刚放火烧船,险些烧死了他的母后,她转头就能毫无芥蒂向他索要吗?随后小王爷认为自己更离谱,漕船开走之后,她也有意放自己一马,他为什么还要追着她不放?对,一定是情蛊,种的越深,他就越离不开人。

他抓着她的肩膀,有些不安,“可是,可是……”

他们这样很不对劲。

他应该像燕金台一样,浴血奋战,宁折不弯,而不是被暴君捉上了床榻,当她的掌心里的游鱼与玉兔。

他竟也可耻沉溺其中。

小王爷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哑着声,沉默看向这一层的夹纱灯,天还未暗,还没到它执灯的时辰,花鸟虫鱼也单薄得纤弱可怜。绯红忽然提起,“你喜不喜欢柿子灯?那天夜里,你看得好认真呢,是想要替哥哥提灯,跟我拜堂吗?觊觎嫂子很久了?”

“什、什么?”

他大窘,“我没有!”

他还想问,那么多人,你怎么会看到我?

“那我教你做柿子灯可好?我们含章的柿子灯,只送给情郎的。”

系统:‘……’

这女人又在捏造风俗。

小王爷胡乱点头,他脸上余热未消,只想快速跳过当前的话题。

宫人不知道他们想玩什么情趣,尽职尽责送来了花灯的材料。起先是很正经的,绯红教他如何把竹条削得又细又平滑,小王爷天赋异禀,很快沉浸在新手艺里无法自拔,他灵活扎完灯骨,又像模像样剪裁、糊纸、编结,还在柿子灯后编了一串细珠彩穗。

他拨动珠子,就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我做的怎么样?”

他翘起尾巴,兴奋地求夸。

“嗯……比你哥手巧多了,上次他扎了许久才学会呢。”

她仰着颈,两腿岔开,散漫坐进了交椅里,肩骨微斜,隐约露出一抹浮雕开光。乌帽已经歪了,她一点儿也没察觉,两扇薄透的眼皮撂开,野兽冬眠初醒,浮动着一层暗光,带着困倦声色,“我教你出师,你只做自己的,不给我做么?”

嘭嘭嘭。

小王爷心跳得极快。

她分明穿戴得严严实实的,他怎么想得那么龌蹉?

他立即转过身,“那我再做一个!”

小王爷站着削取细竹片,她一只手臂横过他的腰,如同拆解进贡的节礼一样,拆解着他的蹀躞金玉带,薄银片发出细微的幽响。小王爷低头一看,那鎏金錾花银囊被她盘进掌心里,对方手指修长有力,总能很明确让他感受到她的存在。

他被分了神,篾刀险险擦过手背。

“哎呀,怎么走神了?这只花灯是做不完了罢?”

她坏心眼戏弄他,还从后头夹着他的背。

鎏金錾花银囊被她破了开来,那晶莹的、通透的梅花脑也见了天日,香渗渗地扑进人的血肉里。他咬着唇,不肯服输,偏要做出来给她看,细细的竹条不住颤动,似乎难以承受泼天的风浪。等他歪歪扭扭扎完灯骨,早已是满头大汗,淡红色宣纸被滴得透了。

半个时辰后,小王爷凭借着强大的意志,终于到了最后编串细珠的环节,他近乎趴在桌上,脸庞对着,将珠子一颗颗穿进眼里。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

嘭。

他的腰被砸了一下,灯骨爆裂,数不清的竹条穿透了红纸,像一只成熟到软烂的柿子。

他猛地回头,脸庞驮着一团红云,又是羞愤,又是生气,“你耍赖!”

小王爷的皮肤也像是洁白稠密的宣纸,被人故意弄皱,弄红。他最后的意识画面,是她笑着告罪,重新给他做了一盏柿子灯,提在脸边,映着眉眼发亮,而他已经困到无法睁眼了,一头栽进了白昼般的灯光里。

“明上,臣有事要禀。”

书房外响起了一声通传。

“进来。”

绯红坐在那张交椅上,单脚踩着踏床,只是怀里多了一个男人,对方长手长脚,像是无从落脚,委委屈屈挂在她的半山腰上。即便是睡着了,小王爷也抓得很紧,如同盘石桑苞般安稳紧固。

国师进去之后,飞快瞧了一眼,又连忙埋首,含蓄地说,“是不是让小王爷先安寝?”

他要说的事情,小王爷要是听了,估计能当场抡起斧头砸了他们这一对君臣。当然,绯红那是流传千古的殉情,而他是无辜倒霉的陪葬品。

“嘘,小点声儿。”

绯红低声,“他睡着了。”

随后她又说,“放心,他扎花灯太累了,暂时醒不过来,否则算我输,要不要打赌?”

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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